【川泓abo】 经年(三)

关于唐川的身份,我主要参考的原著,加上一点自己的私设。

时间线上,我把他俩分别的时间缩短了。所以现在的情况是:

12年前,两个人18岁,唐川出走,石泓怀孕,隔年初石楠出生

11年前,两人19岁,石泓经人介绍认识傅坚,结婚,石楠1岁

10年前,两人20岁,傅坚被解雇破产,与石泓八年的家庭冲突开始,石楠2岁

2年前,两人28岁,石泓和傅坚离婚,通过滕坤的关系搬到江北,石楠10岁

1年前,两人29岁,唐川回国,石楠11岁

现在,两人30岁,重逢,石楠12岁

一切都ok的话,就请紧张的往下看,本期唐川上线,案情上线。

1月26日  晚 10:00

滕坤洗涮完毕,刚提着一本小说准备躺上床,手机就响了起来。屏幕上闪烁着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,滕坤以为是骚扰电话便给挂断了。然而没过三秒钟,这个号码却又跳跃在他的手机荧幕上。躺在身边的妻子迷迷糊糊的嘟囔着翻了身,滕坤只得烦躁的将电话接起,一边轻巧的走出房间,一边半遮嘴巴控制着音量厉声到:“谁啊?大晚上打什么骚扰电话!”

话筒那边传来了轻轻的啜泣声,半晌,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:”滕坤……我……我在派出所,你能不能来接我?“竟然是石泓?滕坤心里一惊,反射性地回头看了下卧室的方向,然后低声回应道:“怎么回事?问题很大吗?“

估计是听出了他语气里的冷淡,那边沉默了半响,讷讷地开了口:“是我前夫……他……不知怎么找到我了,今天下午他……他闯进我家把我……打了,然后抢了些财物……滕坤……我很怕……他说不定还会回来的……求你……我求求你……来陪陪我吧……”

石泓说道一半便开始抽噎,到了最后已然哭上了。滕坤也被这消息惊了一下,他抬手看了看手表,复又透过门缝看了看已然睡着了的妻子,一时之间也不知所措起来,心下便腾起了一股烦躁感:“你这事儿闹得……真是……这个点儿让我怎么出来,学校也放着假呢……”

只是拒绝的话他也说不出口。石泓自一年前跟了他之后,向来没主动管他讨要过什么额外的好处,除去求了那个能将就着让他们父子生活的职位,其他的都是自己看他那可怜见的模样硬塞过去的。要说自己对他,不能说有多深的情谊,但至少也是满意的,自己那些不能拿到台面上嗜好,也只有对着这个受制于他的小情儿才能得到发泄。现下出了这样的事,自己倒也不好扔着他不管。只是这一趟下来的麻烦……

想到这里滕坤不耐烦地叹了口气,他听见那边断断续续的抽泣已经渐渐消下去了,便开口道:“算了,也不差着一趟……只是……你这大半夜的让我从被窝里爬起来……怎么着儿也得……”

听了这话,那边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,然后仿佛下定决心般的深深叹了一口气,“我知道……今天晚上……随你怎么来都行……”
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2月8日

初一刚过,昨夜还下了一场雪,X大校园里的草坪全都被覆盖上了一层纯白,将在寒假里本就空旷的校园衬托的更加冷清。然而唐川的实验室里却是另一个世界,25度恒温的室内仿佛春天一般舒适,巨大的仪器和密密匝匝的管线电路将屋子添得满满当当,几个实验助理利落的忙着他们手边的活计,一点看不出假期和节日期间应有的闲适和轻松。

“怎么,又压榨你手底下这帮小孩儿呢?”罗淼腋下夹了个文件袋,熟门熟路的从那些形形色色的大件儿中间穿过,搓着被冻得有些略微发红的双手,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唐川的试验台前。

唐川不知正在忙什么,手里摆弄着几个线圈的模型,连正眼都没分给来人一个:“大过年的这又什么案子?没大事儿别来烦我,这儿忙着呢。”

嘿!又上来这臭脾气了……罗淼心里暗自嘟囔着。这大半年他和这位相处下来,也多少摸清了点儿他的脾气秉性。唐川是个物理学家,典型的天才型人物,传说中的别人家孩子。人家高中毕业就早早出了国,轻松地读下了两个博士学位,一年前衣锦还乡,直接就被X大聘为副教授。按说罗淼这辈子和唐川这种人物本不会有什么交集,但谁叫这主儿在学术之外还有破案这么个技能。当年在美帝念书那会儿,唐川意外卷入了一次本已被警方定为自杀事件的谋杀案。他凭着自己超乎常人的智商破解了一场“不可能犯罪”,因而在回国后唐川就被他在公安局任职的舅舅(也就是自己顶头上司)抓来局里当了顾问。这大半年里,在唐川的有力支持下,他们刑侦支队连续破获了两场大案,罗淼也因此对这位天才有了不小的崇敬之情。

只是……这是人都有缺点不是,唐川这位智商过人十项全能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型男,偏偏在私下里个性糟糕的很。这位成日里顶着一张高冷脸,对陌生人倒还能保持着冷淡疏离的礼貌和风度,只是这一相处起来罗淼才发现,这位天才不开心的时候,对着熟人说话可谓是句句戳人字字诛心,完全不给他们这些智商平平的普通人一点面子和活路……也罢,大抵天才总会有点怪癖和傲气,久了之后罗淼也不在乎唐川对他的态度,反倒是自己会观察着这位的脸色,免得在他焦虑烦心的时候撞在枪口上。

好在能让唐川烦躁事大抵也就只有学术上的了。这不,这会儿他估摸着又是给什么难题卡住了,明摆着一副“我很烦你不要浪费我时间”样子,估计连喷人的词儿都想好了……要按照平时罗淼肯定不想在这档口打搅唐川,只是自己手里这案子棘手的很,真是一点儿等不得。他只得厚着脸又开了腔:“我的好哥哥,你说这没什么难事我犯得着来劳动你吗……这不,又一案子搞不定啊,都拖了一个多星期了,一点进展也没有……本来还有一重点怀疑对象,只是这人有很充分的不在场证明,这么一来线索又断了……哥啊……哥?你有在听吗?”看着唐川还在那儿拿着些东西比比划划,罗淼哭的心都有了。

“嗯,我忙我的,你继续说”唐川敷衍的撇了他一眼,然后继续摆弄着手里的玩意儿。

算了……就权当是他有在听吧……罗淼尴尬的轻咳一声,只能继续说下去:“大致案情是这样的,被害人于1月27日早上9点被人发现陈尸于江北一间废弃厂房内,手腕脚腕被登山绳捆绑,胸口上插着一只木柄尖头锥,绳子和锥子上面都没有指纹。经法医解剖断定,死者全身多处关节脱位,韧带断裂,脑后有瘀伤,但致命伤还是在胸前,尖头锥刺入心室导致心包填塞,死亡时间大约在1月26日晚九点到十一点。另外在死者血液中还检测出较高的酒精含量,以及些微的安眠药剂。“

”发现尸体的是在三个习惯在这一带游荡打混的社会青年,他们在报警之前有上前查看死者的状况,因而现场被破坏的很严重。我们只在凌乱的脚印里提取到了半个疑似罪犯遗留下来的41码脚印,但因为是在水泥地板上,因而无法判别凶手的身高、体重、行走习惯等关键讯息。现场有遗留一些打斗的痕迹,但因为江北这一带的治安很差,时有械斗事件发生,因而很难确定这些痕迹与此次案件有关。再加上死者的伤口并不存在血液喷溅,所以到现在我们也不能完全肯定,厂房是否为第一案犯现场。”

“江北区这一带是X市的城乡交界带,居民楼和小工厂混杂,巷道狭窄又少有监控摄像,那个偏僻的工厂又是个死角,因而没有办法确认人员进出的状况。再加上案发那会儿是年关,这个区域的住家大都是外地人,年前那会儿早就走的走、离的离,推测的案发时间又已经接近凌晨,因此连目击证人都找不到……“

”所以说了半天,你们除了知道人怎么死的,就什么都不清楚了?”随着罗淼啰里巴嗦的讲述,唐川的表情越发凝重起来,烦躁感也在逐渐升级。他放下了手里的东西,从验台上拿起罗淼的文件夹:”你能不能拣有用的说!现在你心里最大的疑点是什么?剩下的我自己看卷宗。“

“好好好,哥你别急!我现在就要讲了……”罗淼接过了一个研究生好心给他倒的水,胡乱灌了一口,接着说道:“死者叫傅坚,是隔壁W市人,一彻头彻尾的赌徒、毒虫。那天他跑到江北,一是为了躲欠下的高利贷,二是去找和他申诉离婚的前任坤泽算账。出事那天的下午4点多,他闯进了那人的家里,把人给打了还抢了东西,之后便不知去向。那个坤泽家离小工厂不远,又有作案动机,因此那个坤泽就顺理成章的被我们列为了嫌疑人之一。可是他在案发时间内有很完整的不在场证明,再加上那作案手法挺残暴,不像个坤泽能做出来的,倒像是道上人的习惯,所以审了他几次之后,局里就把侦察重点挪到高利贷逼债行凶的方向去了。只是……”

“只是你还是觉得那坤泽有问题。怎么说?”唐川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老板椅坐下,正认真翻看着法医的鉴定报告。

“其实我也说不好,只是觉得太巧了。那人所有的行动都合情合理,但是每一步又都踩得很准似的,恰好洗清了他的嫌疑。据他供述,傅坚实在晚上六点半离开他家的,他被打的不轻,手机又坏了,再加上过度惊吓,所以八点才勉强带着儿子挪动到警局报案。在警局做了一个两小时的笔录,快十点的时候他就被现在正和他交往的乾元接回自己家去了。”

“然后关键的点就来了,本来只有他俩还有孩子在家里呆着,这段时间又恰巧在案发时间之内,他的不在场证明应该不算成立。但是……唉……怎么说……那个乾元有点儿奇怪的嗜好,就是那种,在床上怎么狠怎么来的那种……然后还喜欢把过程拍下来。要说那人也真是畜生,那坤泽经过下午这一趟被吓得不行,身上还带着伤,他还发狠往死里折腾人家。结果后面伤了,俩人从床上下来就连孩子一起带上直奔医院,折腾到凌晨三点才回去,中间完全没分开过。警局和医院那边都有录像证明,所以这一下,那段视频就成了关键物证了,资讯组的人看过了,说没任何问题,录制时间也好,长度也好,都完全没被动过。”

“我们之前也怀疑过,会不会是傅坚根本没走,然后在那坤泽家里被这俩人合伙给弄死了,毕竟老小区又没摄像头,也没谁能证明傅坚真的从那人家里离开了。但是这一方面,在那间屋子里也没找到啥物证能证明傅坚死在这儿。再者就是,这傅坚是临时找上门来的,这种情况下俩人商议好一起谋杀傅坚的可能性很低。尤其他俩这关系,又不是什么患难夫妻,那乾元是有老婆的,外面这个不过是个拿来玩儿的玩意儿。那坤泽跟了他是为了向他个求个吃饭的职位,被他拿在手里攥得死死的。你说他犯得着为了这么一个玩物做伪证吗?身份和名誉重要还是这么个无足轻重的宠儿重要?他能从里边儿得什么好处呢?那坤泽什么拉他入伙的筹码都没有啊……”

罗淼自顾自的说着,完全没有注意到唐川一开始还会随口附和他一下,之后却不知在何时没了声响。等他喝干了杯子里的水抬起头,却蓦地发现唐川仿佛僵死在那里一般,低着头一动不动的盯着手上的卷宗,任凭人怎么唤他都不吭声。罗淼没办法,只得走到近前,他瞟了眼唐川手中的文件,摊开的那一页正好是那坤泽去警局报案时留下的照片和笔录。

画面上那清瘦的男人脸上有一片可怕的红肿,眼角裂开的口子泛着乌青。他的眼睛里什么神采和情绪都没有,没有恐惧,没有痛苦,也没有惊惶,有的只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空洞和平静,就那么呆呆地望着镜头,仿佛已经望穿了自己所有的命运一般……

“这人你认识?”罗淼觉得有些惊讶,却又忽然想起来了什么,转而叹了口气:“也难怪,上次我去他家,还在他的桌上看到了什么……国际物理数学什么赛?哦不对,是什么协会的信。他那一屋子的书哦,全是些奇奇怪怪我看不懂的东西。我当时就觉得他没那么简单,至少不会只是个普通的数学老师。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沦落成现在这个样子的……”

他怎么沦落成现在这个样子的?是啊,他到底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?我的石泓,曾经那个羞涩漂亮,和自己一起畅想着未来的少年,怎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的??你现在要问我吗???

——唐川的眼眶蓦地就红了,他看见家属关系那一栏里清晰地写着一个名字

石楠,12岁,其子。这分明是他当年送给他的那朵花所结出的果实。

而播下种子的自己,竟然隔了整整十二个年头才将将知晓了这一切。

还是在这样不堪的情况之下。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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